贵阳日报融媒体记者 郑文丰 文/图
累计票房破百亿元,登顶全球动画电影票房冠军;世界电影史票房前十中唯一一部非英语作品,世界著名评分网站IMDb收获8.4分,超越《飞屋环游记》等佳作——“高开疯走”的《哪吒之魔童闹海》(以下简称《哪吒2》),可谓2025年初全球范围内最重磅的文化事件之一。
“是他,是他,就是他,我们的朋友小哪吒。”在国人心目中并不陌生的哪吒,回归即是顶流。2019年,“魔童”哪吒横空出世,观众第一次见到一个丑丑的、不受人待见的哪吒。无论戏内戏外,哪吒都扭转了人们对他的偏见。一句“我命由我不由天”,改写了哪吒的结局,也点燃了大众对国产动画的热情。彼时,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拿下50亿元票房,创造了中国动画电影史上最高纪录。时隔六年的《哪吒2》,正不断刷新世界影史纪录。
“哪吒”的名字,本身就已透露了其异国的出身。按《新周刊》对哪吒的梳理,“哪吒现莲花化身”“三头六臂擎天地”的典型形象,隐含着一部中外文化交流史:最初源出古埃及。在埃及创世神话中,太初之水中浮现出一朵莲花,从莲花中走出“神圣之子”;藕和莲花在印度神话中成为宇宙呈现的象征,莲花诞生了古希腊神话中的日出之神。“三头六臂”的形象并不存在于中国的神仙体系中,但在印欧系神话中却比比皆是:有古希腊神话女神赫卡忒、中亚粟特祆神维施帕卡……
哪吒这样一个起源于国外的神灵,为什么不仅能在中国社会扎下根来,还能在不同时代都深受喜爱?《新周刊》的解读是,哪吒传入中国后,顺利实现了“中国化”:可以“降龙”,继而带来“风调雨顺”;可以庇护儿童、祛除病魔,保障水源干净、防止瘟疫;骁勇善战,是法力强大的少年神。
在很长的历史时段中,哪吒是以“少年神”的形象为人所知的。其“长缨在手,缚住苍龙”的形象,经历了银幕的重塑——这是《文化纵横》杂志对1979年的《哪吒闹海》到当下两部《哪吒》进行梳理后得出的结论:1979年,改革开放的大幕拉开。这年夏天,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摄制的《哪吒闹海》,将哪吒重构为“善良的美少年”,且正式将哪吒再造为“反抗的神话”:一个为个人、为民众抗争的少年英雄,一个追求公平、正义的化身;2019年上映的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,囿于其“魔丸转世”身份,在不断质疑“我是谁”中左突右撞,最终完成了身份的和解、成为与“命运”开战的自我解放者;2025年的《哪吒之魔童闹海》,用“把世界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”的勇气,破除了“成为世界喜欢的样子”的规训。文章认为,这是在全球化语境下重新定义了哪吒的反抗精神——他不仅挑战外部压迫,更突破自我认同的桎梏。哪吒形象在银幕上的重塑,不仅展现了中国动画工业的成长,更折射出时代变迁里中国社会文化观念的演进。
有意思的是,饺子导演的两部《哪吒》,与重燃东方神话宇宙的《黑神话:悟空》有着相同的精神内核。不论是“哪吒”还是“悟空”,他们真正反抗的,也许就是资本主义编织的神话网络,以及其背后的霸权秩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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